老闆娘J問近日為何未幫襯
是煲仔飯干或是湯太滾
我說這些都仍是滿分
只因想陪陪來訪的家人

老闆娘L說優惠卡今年已用完
但會幫我記好來年再算
她看我一直單獨卻說得非常婉轉
笑說二人配菜會比較好選

老闆娘看人們進入彼此的生活
像波浪升起又再一一沉沒
她們說值得陪伴的一定會來
一起食飯安靜又快活

大叔奏起蘇聯民歌
說這就是他的時空穿梭
這行人匆匆像麥穗揚起
那歌裡有他祖先的屋企

他說這段旋律就快到結尾
笑問是否有人令你想起
我搖搖頭又想說有
他慢慢說讓我再來一首

這一首唱的是家鄉的河流
河上木頭在一一漂流
從山邊旋奔向海邊
從自由又奔向自由

朋友結婚後逐一消失
A君說抱最多是BB屎忽
不管好不好壞應不應該
要把心思放在自己下一代

朋友結婚後逐一消失
C君說再不會恍恍惚惚
吃喝玩樂是絕妙良藥
所有事情都順理成章

朋友怎樣都會逐一消失
彼此像枱上的蝦餃鳳爪和排骨
曾在熱望的轉盤上非常吸引
終於又被消耗得虛無一物

阿姐話去大統華買雞比
平時很貴總要七個幾
我說那間一早執佐
她問前面轉右或轉左

前面國際的電影節已開張
飯盒已吹到樹上
起好的大廈快三間
早起的人未早餐

而阿姐依然細訴短短又長長
彷彿對我又彷彿對牆
她電話那頭卻空空蕩蕩
是不是你們我們心內的狀況

剪髮女士說她曾滿懷想像
從九州到大連只船票一張
而又來到這東太平洋的殖民國度
令小小生意可以開張

掃地阿伯說大家都在快快變化
包括一切塵埃包括當下
你看那招租的書店已拉上窗簾
清倉和價廉都已擺出街邊

白頭老闆說我仍游在文學的海洋
比如這是關於一個印上紅字的姑娘
夾在名利場和無限近似於透明的藍之間
就是我們手忙腳亂的船槳

那天婆婆說要懂得看自己
不如我影張相送你
那天她手震但風靜
所有都模糊不清

包括在煲的粥
包括浸水的腐竹
包括卡帶的粵曲
包括窗外的綠

也包括我
也包括我的看不清楚
像朋友的健身成果
來來回回卻也看不出什麼

a senior, 2016/10/08, Keefer & Gore, Vancouver’s Chinatown